花之旅路

问你千万里外新蕊开与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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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Ω】理想国

不动相关,我流电阻观后感


路德维希还只是路德维希的时候,他将第一个孩子的诞生视作人生的头等大事,不动身为他的友人,自然也接收到了他无可安放的喜悦。

可惜他只有一颗心脏,就算再有一颗,他的满足、欢乐、惶恐、和对幸福的规划,都能把每颗心都填满。

路德维希为来到世上的女儿许下许多愿望:她要像她的母亲一样美丽,像她的母亲一样温柔,像她的母亲一样善良,像她的母亲一样充满爱意……不像也没关系,她是他和米莎的女儿,难道父母会因为她像谁不像谁这种过分苛责的理由就不爱她?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就很好。

挑挑拣拣,他为女儿选了最要紧的:她要幸福。

这是世间最平淡的愿望,不动说,我衷心地祝愿你能得成。


最平淡的容易被实现,但不动明白,它也最容易被打破。


路德维希再来见他是几年后的事了,他与先前大不相同,胡茬邋遢,眼圈深重,不知被多少烟头泡出来,不用近人,都是一股难闻的烟臭和颓废。

事情不用多说:米莎成为了一场恶意爆炸的罹难者。

他困惑地询问不动,形容却咬牙切齿,分明憎恨,“为什么米莎会遭受这样的不公平?”米莎……他的米莎,心地比早晨的花还要纯净,力所能及地为流浪汉们出谋划策,举行招待。端庄高雅,又平易近人,令路德维希无法不发出质问:“你的佛教中难道也会惩罚这样的人吗?”

“这不是惩罚,”不动并不隐瞒自己的心得,“这是世上总在发生的。”

“那又是为什么?假如好人无法在这世上生存,这世界难道不是错的吗?”路德维希的身体被烟酒和百思不得其解的悲伤浇垮,他颤颤地扶着膝盖,脸上是支离破碎的痛苦,“一定有哪里出错了,守护这个世界的神一定有哪里搞错了……”


有哪里错了?不动看他来了又去,世界本就是重复着错误,宛如一条追逐着自己尾巴的衔尾蛇,以推翻错误开始,以荒唐地成为错误而结束,人们在其中不断循环,错误肆虐,无穷无尽。

这桩悲剧后不动没有再见过路德维希——昔日的男人登上了魔女美狄亚的毒龙战车,同神话里的形容一般无二,向雅典的城池喷洒着阴谋的毒液,只为让雅典城真正的主人永远失落在波涛汹涌的海上,此后他便要代替这黑帆的女神,守望着世界的规则,让所有人生都能更好地从头来过。

他改头换面,自憎恨的根源中觉醒战神玛尔斯的意志。


不动不为任何事情感到意外,今日你来,明日我去,没有一条路能永远都走得不偏不倚。路德维希的愿望破灭,才成就了玛尔斯的理想雄心。

接过玛尔斯十二宫的邀请时,玛尔斯为朋友保留了最后的踌躇:“不动,不论发生任何事都冷心相对的你,这一次也不必只为了朋友的请求而使用力量。我不能以旧友的名义勒令你接受这件圣衣,如果对旧友也要依靠勒令,我就不能是一个实现过去的理想的人。”

“没有关系,”不动不以为然,回答他的多虑,“成为黄金圣斗士,或作为不动,都并没有什么分别,人们犯过的错误太多了,如果你能成功,那也是一次开端。”

“当然,”玛尔斯放下心来,受到鼓舞,“不必忧虑,我的朋友,世界可以变得更好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”


世界应该被改变,令不动接过处女座黄金圣衣的正是这缘故,但世界应该如何改变,不同的人会给出不一样的答卷,哪怕玛尔斯的亲生儿子。

不动觉得伊甸非常有趣,他孤高地救助了陷入断罪的青铜圣斗士们,然而他与他们是敌非友,天马座领他的命,不领他的情,带着一行同伴走得干干净净,竟敢信他一己之力能与自己对峙。

这样的少年,为什么能在自己面前,孤身一人,却坚信不疑:他们在走一条与玛尔斯不同的路,前路未知,但他们想要通向玛尔斯,通向与玛尔斯绝不相似的正确。

少年言出必行,说到就要做到,哪怕审判之间照他没有退路,哪怕菩提证悟之剑判了他罪愆,他也拖着负累的躯体,爬也要爬到那条属于他、属于青铜圣斗士们的路上去。


后来哈兵杰问过他,为什么要放过青铜圣斗士们?这是个率性的人,心里想什么都不喜欢遮掩,一定要当面问了才痛痛快快。

问别人之前,哈兵杰自己很坦诚:“我是为了天马座,比起玛尔斯所说的未来什么的,有这种永不言败的小子在的世界,才最让人热血沸腾,每一根骨头都蠢蠢欲动啊!不让人跃跃欲试的,怎么能叫好的未来!”

“可你——”他指指不动,“你一看就是跟我这种人完全相反的类型吧,我在黑市里打拳搏命,你呢,你就像大学里那群教授最爱的乖乖学生,连一声喝彩都没叫过,我敢说,你连地下拳击场的门开在哪儿都不知道。”

“这样啊,”不动不仅没有生气,还顺着他的话向下说,“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
“哈?”

不动知道,将希望寄予青铜圣斗士,同样在玛尔斯战时支撑着十二宫的玄武和贵鬼,他们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:为了什么?

这没什么好逃避的,不动理所当然:人们为了理想前进,即使理想有对有错,但最初他们都是为了理想。我站在十二宫里,玛尔斯的十二宫与雅典娜的十二宫对我来说都是理想的一步,我不动并没有跨出脚步。


玛尔斯的十二宫是火,是渴望通天的世界之树,雅典娜的十二宫不是,雅典娜的十二宫落在地面,山石奇绝,风也自由自在地经过。

不动不再盘坐在处女宫中,他会顺着石阶丈量这片土地的历史——大约不比他看过的人间事少,这很难不令他心生感怀:怎样的女神,才会在一次又一次来到这世间之后,仍然没有疲于征伐,反而选择守护这地上不停重蹈覆辙的人类?

雅典城在神话时代是雅典娜的雅典,可雅典娜不只有雅典,奥林匹斯山上不会缺了她的席位。对她来说,这并不应该成为一种责任。


“即使重蹈覆辙,人们也在前进。”雅典娜有时会来到处女宫的花园,她似乎很喜欢这里,又似乎喜欢的并不是这里,她的眼神透过花园,会看向很远的地方。

但她也会摆出一副严肃的俏皮,“人和神都是一样的,神不犯错——我的父亲不犯错,我的兄弟姐妹们不犯错,英雄们不犯错,又怎么会有这么多被人们所知的传说?奥林匹斯山原本就是大地。”

她是一位知无不言的女神,不动心有所感,问她:“您与我说这些,是因为前代处女座启示您、跟随您吗?”

雅典娜言无不尽,“沙加,他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同伴,”她把圣斗士们称为同伴,称为朋友,称为她最亲密的人,“但是我现在想起,他也太年轻了。”

风打了个旋,处女宫的花园里还没开花,有几片叶子飘落到她的手臂上,她捧着双手接住,说起过去:“他有惊人的胆略,自作主张起来没有人劝得住他,会劝他的人却不会拦他,他的诚恳如此刚烈,又如此一意孤行,追逐哈迪斯去往叹息之墙背后,我无法不担心他,神的叹息能拦住所有人,却拦不住一个誓愿粉身碎骨的战士。”

“不动,你为了理想而站在这里,命定的战斗之日仍未休止,我并不希望你也走向那样的结局。”


决定聚合小宇宙与白羊座的贵鬼、天秤座的紫龙一起放出“雅典娜之惊叹”的时候,不动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雅典娜同他说过的话,他多年来以为自己清醒地作壁上观,为此在雅典娜那么说的时候,他发自真心地安慰这位失去无数战士的女神:您不必多虑。

看人,对不动来说,一如在观星,星星循着轨道,在漫长的时空里做缓慢的移动,难以看到剧烈的变更。人们不断重复已有之事,百年千年,叫他习惯于欣慰之后又失望,最终习惯了必将失望。

人的性命就像岁月长河中的一滴水,转瞬即逝,不动却要在这里陪他们化为水滴——这实在是很不像他的。


天秤座的玄武为天地崩灭斩、为刻斗士的拦路之剑创造了致命的缺口,也为年轻气盛的后辈们上一堂别开生面的实战课。

有什么课非得以性命为代价才能教给他人?

但不动看遍诸多,他明白福不唐捐的道理,许多事情不只依靠眼下的价值多少来判断,一切种子都会有结果,玄武的意志也就在天秤座挥出的招式之中。

而只要他们愿意,玄武的牺牲就不是徒劳无功,白白没有回报。

紫龙与贵鬼从未犹豫,这是很了不起的。在前来帕拉斯城之前,几个黄金圣斗士一起去看玄武的墓碑,贵鬼曾在那里问他:不动,你要试试看吗,成为理想的拼搏者,成功和失败都说不准,生死与否也说不准——会成为缔造者,还是会成为先行者。

哈兵杰扇扇耳朵说这可不好听,玄武那无聊的家伙听了保管又要义正辞严地指责人了……我可要逃。


“能和你们一起上路,感觉也不坏。”

不动这样说,站定起手,这或许会赌上性命,或许对他而言什么也不会发生,但不论如何,不再长久地只看着理想,自己去为理想拼搏,成为理想的一部分,这都是新的一步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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